浪仔的生活(一)

小賀a

　我叫阿浪，小名浪仔，廣東省雷州市沈塘鎮人，今年三十歲，未婚，現在在
廣州市做事。98我從廣東省茂名市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的時候才18歲，還是個懵懵
' h) q  W- i, n6 C. b7 Y. D8 g/ V7 c懂懂，沒見過世面的半大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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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畢業回到家裡，本來想去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去闖一闖。18歲了，我去過
最遠的地方就是上學的茂名市，連廣州都沒去過，外面的世界對我誘惑太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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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]+ Z6 m4 k2 B　　我在家裡行三，爹和兩個哥哥都是農民。我爹和我媽在村裡承包了村裡的十
. \( k: ]! p% o' x9 g1 o  i2 K幾畝山塘搞了個鴨場養鴨子。大哥在鎮上開了個摩托車修理鋪，有兩個兒子，大
; a0 t% Q1 G' A0 Z& }7 }嫂在鋪裡幫手，照顧兩個小侄子。二哥也在村裡忙事業，他開了十幾口魚塘養魚
7 X" _2 z+ v) G5 t# Z，二嫂在鎮中學教書，他們一直沒有孩子。

- j" q9 \2 t, \; v- c0 C% c　　我把我的想法跟爹說了說，爹說：「浪仔，你從一年級唸書，念到中專畢業
，花了家裡多少錢了，現在畢業了，拍拍屁股就想走，就想去撈世界，你說這說
' v  ]4 Z/ i0 g& n得過去不？」

　　我一想，我爹這話也對。於是98年到99年一整年我就留在家裡哪裡也沒去，
- h0 R- O7 y( Q# B" }+ c7 M我給爹整整養了四水，共一萬多隻鴨子賣了，我爹一年時間連鴨場都沒去過，買
鴨苗，合飼料，趕鴨子，餵食，清理鴨寮，賣鴨糞……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。有
* _" f) |& ]6 c時候二哥那邊缺人手，我也去幫忙，喂個魚，修一下塘，我什麼都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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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年我每天都累得要死，每天吃完飯，倒頭就睡，連找朋友出去玩的心思都
沒有。到年底我爹和我二哥都要給我錢，說是我一年來幫爹養鴨子和幫哥養魚乾
活該得的分紅，我一分錢也沒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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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* Q0 N4 F' E" o6 H: e+ H　　「浪仔，你就在家裡待著吧，幫我養鴨子，鴨苗，飼料這些本我出，賣了鴨
2 L# ^! {+ Z4 w; P5 s2 }子掙錢了，爹媽一半，你一半，你看怎麼樣？」爹跟我說。

' c; [5 L. U0 t5 i3 \; j5 }1 @0 C　　「別小看這養鴨子，一年一萬多鴨子，少說也掙個十來萬一年，你跟爹一分
也有個好幾萬，攢夠兩年，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？」

　　「爹和你媽都老了，你大哥和你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業，鴨場，我和你媽不還
得都交給你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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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?' C& S4 S7 o　　那會我才明白，爹不讓我出去闖，愣讓我在家裡養一年鴨子給二哥幹活，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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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其實在當時來講，農村的年輕人能有個正經的事情做，一年有個幾萬的收入
6 _7 `# H; Z! `% [$ q; L，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了。可是養鴨子，娶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一輩子都在村裡
養鴨子，就像我爹那樣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我跟爹說，我不想接他的鴨場。

0 h3 j0 X) q. O3 M$ @　　99年底我大哥在外面弄了個磚廠，大嫂一邊要照顧兩個小侄子，又得看鋪子
，她一個女人家實在忙不過來，大哥就跟我爹說要我去修車鋪裡幫幫忙。我爹知
道我不願意接他的鴨場，於是就同意我來給大哥幹活，他自己和我媽還接著管鴨
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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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R, X1 ~6 H5 Y0 V* }4 P5 J　　大哥的修車鋪生意特別紅火。那個時候，農村人都喜歡買便宜的國產摩托車
& e' J" o, O: i! ?+ k, E' i，嘉陵，力帆……這些車便宜是便宜，但是質量卻很差，一般開過一年兩年，就
% Z/ G/ q, e1 F0 W0 S% S, m0 b一身毛病，三天兩頭得往修車鋪送。

　　大哥的修車鋪裡請了三個夥計，我一到鋪裡先跟他們學修摩托車，在學校裡
# q4 r$ c) L& U* h3 N: t  ?: O" t我是學汽車修理的，只學了不到半個月，我修摩托車技術已經很好了，一樣是修
理，零件少得多的摩托車可比汽車容易修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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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P' k. r" g8 N/ J) g: A$ z　　我上手之後，我給夥計們做飯，店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在管，大嫂乾脆帶著孩
子去磚廠那邊跟大哥住了。雖然修車的生活比我在村裡養鴨子也輕鬆不了幾分，
儘管我每天都要和夥計干到晚上七八點鐘，但是畢竟我有了一點業餘的時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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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`: _* Q3 r+ Q　　我晚上睡在鋪子裡幫大哥看鋪子。鋪子裡什麼都沒有，沒電視，連收音機都
沒有，我沒事就去租點小說來看，武俠，言情……我什麼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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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因為我在鎮上，我的幾個小學，初中同學沒事就來找我玩，有時候打打牌，
" J% C+ W- Y. \! _! o9 P有時候一起出去在鎮上的茶館喝茶。跟我玩得比較有交情的有三個，東湧村的阿
貴，臨泉村的阿弟仔，大田村的彭志國。

　　大哥磚廠的生意越來越火，他想把修車鋪頂給我。他沒跟我直說，是我爸跟
我說的，我給大哥一萬塊錢，鋪子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，鋪子以後就是我自己的
4 ]8 b; N3 e$ G! X5 F+ r3 k。可我剛畢業，手裡根本沒錢，爹說他幫我給五千，那五千也別給了，我已經幫
大哥看了一年的鋪子，工錢也頂了這一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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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，如果是外人，我大哥絕對不會把鋪子頂出去，這
可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。我猶豫了很久，如果接了我大哥的鋪子，那我一生就像
大哥過那樣，吃喝穿不愁，娶個大嫂這樣好的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穿州過府做生
意見世面的生活也不錯。我跟大哥請幾天假，讓大嫂暫時回來管鋪子，我出去轉
+ O$ p" }, N! M  P8 w5 j一轉。

　　我沒去廣州，而是乾脆從湛江買火車票一直坐車到北京去。那是我第一次到
4 O7 @3 w; d- ]* k，祖國的首都，我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個禮拜，我每天都在逛，故宮，八達嶺長城
，頤和園，十里長街，香山……有的景點，我還不止逛了一遍。

　　大城市都像北京這樣，人多，事多，熱鬧但是開眼界，在大城市生活才是我
理想的生活。從北京回來後，我終於下了決心，我要離開雷州，我要去廣州，尋
找我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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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k' N: C& e9 t2 C　　我用了大概兩個月時間，把修車店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交給大嫂，再回家。回
% k  t' j5 J0 }% g- X. b家我給我爹在鴨場干了好幾天活，才跟我爹提起我想去廣州找事情做的意思。我
+ Z# K2 O/ |, ^  L  N沒想到，我爹一口就答應了，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我大嫂捨不得我走，我走
後，她問過我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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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爹，浪仔那麼小，沒咱們看著，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到廣州那麼大個地方混
飯吃？」

　　「沒事，你沒看這小子人在家裡，心早飛了，留也留不住。不過，老三我放
0 c6 J+ m5 l5 s. k* R2 A  B3 F心，他在外面不會出什麼大錯的。」

; h1 o8 W& x3 D& S, ]. c" T( c+ K　　「為啥？」

3 Q' p* A4 k/ a1 F　　「浪仔，他的心裡有根哩，穩著呢。」

　　「也是，浪仔是個勤快的小孩，手腳勤快的人到哪裡都吃不得虧。」

6 O( A1 I5 a+ y　　說真的，我到現在都沒明白，我爹說的心裡有根是啥意思。我是和阿貴，阿
弟仔，彭志國2000年9月份一起去廣州的，那年我們都沒滿20歲，都處在有夢的
8 c" F* B$ [: D; ?/ J  q  _0 e4 l- \年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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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們沒有學歷，也沒有什麼關係，在廣州找工作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。
; H1 I% c0 n2 a0 _1 K: r' I% C剛到廣州的時候，我們在白雲路租個一室一廳帶個廚房的房子，四個人擠在一起
住，用一個小小的酒精爐煮飯吃。每天都瘋了一樣到處找工作，我們去工廠問，
, r: ~6 Y5 L5 x( B" j' Q$ f去人才市場看廣告……我們的生活忙碌，辛苦，但是充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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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們四個裡，最先找到工作的是阿貴，他當了廣州市一家玩具廠的流水線工
# z0 X- u" S6 W  [" f2 x) D人，薪水不高，工作也不累，就是工作時間太長，用他的話說，這份工最大的好
' c# B& Q- P7 }' [  K, O, o# s處就是好處對象，廠子裡打工妹比打工仔人數多出幾十倍，找個女朋友根本不是
問題。

　　阿弟仔很快找到工作去了順德，也是生產線工人，廠子是家家電廠，彭志國
7 y: j2 ~/ n) L, [. x* t4 R去了佛山陶瓷廠，同樣是流水線工人。我們這種條件的外來務工者，在廣州也只
能做些流水線工人這樣不需要技術，不需要知識，只需要體力的工作，收入不高
  d9 J+ ^( u, C, K. c，工作單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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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找到工作的朋友慢慢的一個個都搬離了我們租的小屋子，而我始終沒找到工
  i3 g1 u- @* _3 y) @" Y! P2 E作。倒不是我找不到他們那樣的流水線工作，而是我根本不想幹那種工作，我總
' r5 Y2 x1 `  V1 n$ @/ a覺得廣州還有更合適的工作在等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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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沒事的時候，我就去看看我舅舅。舅舅是我在廣州唯一的親人。我每次去
- X$ C6 f5 {4 s( x他家都會買點東西帶上。在他家，我幫舅媽，表嫂做點家務，我沒讓自己閒著，
) s( x* \) c8 X9 I: x: f: S. l我會熬湯，尤其是老鴨湯，我熬的老鴨湯我表嫂特別愛喝。

　　其實廣州人的生活也不輕鬆。我舅舅在廣州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，全
家舅舅、舅媽、表哥、表嫂和表侄子五口人還擠在一套不足80平米兩室一廳的舊
1 r" z0 u9 l% O! g1 z3 u# `% Q房子裡。有時候我在想，大城市人的生活是不是都像我舅舅家一樣，衣著光鮮，
而家裡並不怎麼樣，只是個表面好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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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d" ]3 Q5 k& s3 Z4 l0 n　　我去找舅舅，並沒有要他幫忙找工作的意思。但是我的確沒想到舅舅確實幫
( [. \' t! I$ Y4 M- Z3 }" x4 W了我大忙，他幫我找了個鋪面。2000年12月份，舅舅告訴我，他托人打聽到，就
在白雲路有個修摩托車的鋪子老闆不做了，想把鋪子頂出去。

　　我幾乎是馬上就跟舅舅找到了那個修車鋪的老闆。老闆是個湖北人，鋪子在
廣州開了好些年了，跟我大哥的鋪子專修摩托車不一樣，鋪子修摩托車，也修自
( n0 x8 ^. C# s) G行車，而且修自行車為主，附近有兩個中學，兩個小學，自行車根本就修不完，
遠近也有很多開摩的的，還有開摩托車送貨的來修摩托車也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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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湖北人四十出頭了，他放棄鋪子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在廣州攢夠了錢，回去
娶了個媳婦，打算就在老家開個新鋪子，踏踏實實過日子了。

　　湖北人開價不離譜，兩萬塊錢，鋪子連所有的零件和工具，還有鋪子經營權
全部都歸我。我當時手裡並沒什麼錢，這事我只能跟我家裡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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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b# j" o0 Z$ ^. D1 V2 _1 Z3 D　　我爹和兩個哥哥都給我借了一萬，兩萬盤鋪子，一萬給我留作經營的本錢。
5 J- |9 \& r; _/ e0 I, }' [我爹和我二哥沒說啥，只有我大哥說了我一通，雷州家裡人的鋪子我不去頂，跑
0 g- R( M- d5 b" @; K" J. ?; v) S7 y到廣州來頂鋪子，不一樣是修車嘛，這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。

　　我還真不知道在雷州修車和在廣州修車有什麼不同，也許我大哥罵得對，我
7 {* P* P( [/ [# ]這真是脫褲子放屁。我就是喜歡廣州，我喜歡在大城市做事的感覺，哪怕只是修
! S# r% ~+ g3 [  e車的。

3 C" C* S, H8 r( L  c0 W　　我的修車鋪在街口，街道不大，做些小買賣的不多，我鋪子對面只有一個賣
, \) E6 ?- m; J( V( M  f2 z 早餐賣盒飯的小攤子。攤子不大，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輪車，三輪車改造過，改得
盡可能地裝下最多的東西，早上的時候車上要拉著各種包子饅頭油條各種早點，
幾盆炒麵，炒粉絲，還有豆漿桶，粥桶，湯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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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午和傍晚就是一個小盆一個小盆炒好的素菜，肉菜，外加一個大大的盛飯
/ M$ B' j: T1 M' v, E的桶和一個盛湯的桶。當然車上還有很多雜物，什麼一次性筷子，紙餐盒等等被
碼得整整齊齊的，整個攤子凌而不亂。

$ H& Z, g# v4 P/ S" K1 S/ N, G　　經營攤子的是個女人，三十幾歲的年紀，不是廣東人，招呼客人她不會說廣
東話，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。她皮膚很白，白白嫩嫩的，個子也不算小，起碼
有個一米六五六六那樣。她每天都繫著圍裙，看不出身條，只是從她的臉她的大
% I# V  n5 t0 A: m致體態可以判斷，她是個豐盈的女人。

　　我開張後一個月，儘管是做對門生意，但是我沒跟她說過一句話。那會我還
是個半大孩子，從小家裡管得嚴，自己也算是個乖小孩，我從來沒跟女人有過什
麼，就是戀愛都沒談過，單純得像滴水，每次就是跟三十幾歲的女人說話，都顯
* W# B2 u8 N, ?6 N得木訥而且笨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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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每天早上我開門做事的時候，總有一個男人幫著那個女人推著三輪車到街口
，幫她把攤子支好，湯桶都拎到地上，然後才走。有時候飯點女人忙不過來，男
人也會開著摩托車來臨時幫個忙。早餐賣完9點半推著車子回去，11點又得推著
車來，2點再回去，5點半再來，直到七點才能回家休息，女人這賣早點盒飯的生
) w; t" ~1 B0 v5 C% n8 r意確實不好做，太累了。

0 y$ ?- }! I' f6 [: T4 f# K　　有天早上，我開門的時候，看見女人推著車子過來了，這一天男人沒來。我
們也沒言語，我干我的活，她支她的攤子。過了一會，女人想把豆漿桶和湯桶都
, T) c; S! u) Q7 x* C7 x2 ~拎到地上，可是拎不動，吭哧吭哧了好一會，累得直喘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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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洗了一把手，過去了，一把就把兩個桶都給放在地上了。女人看著我，擦
了擦汗，笑了。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見到女人。女人很漂亮，眼鏡大大的，水汪
. e. `; c1 q- Z3 m汪的，看人的時候一閃一閃的，美極了，可能剛才用力猛了，臉上有些潮紅，身
  w8 T8 i4 U  w上還滲點汗，這些更給她添上三分嫵媚。

　　「到底是個男人，就是有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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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伙子，你是鋪子的老闆？」

! Z) V* B+ \! k+ I) }" r; S$ ~9 g　　「不，不是老闆，就是個修車的。」

　　「鋪子不是你的嗎？」

　　「是。」

; {  Z6 a; M* K6 U7 r　　「那就不是老闆？」

0 J; l# Z' p! O  ^　　「是。」汗……我一個修車的，開個小鋪子，就成老闆了，在女人眼裡，老
* i0 M' _# c! E! i闆還真不是值錢的玩意。

　　「湖北佬呢，怎麼不在了，他把鋪子頂給你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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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是。」不知道為啥，廣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，可是跟女人說上幾句話，
我一身都是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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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哎，拿著。」我轉身想走，女人叫住我，給我遞了個小塑料袋，我一看，
裡面有盒炒粉絲，外加一根油條，一個雞蛋，還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漿。我剛想掏
錢，被她一手推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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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伙子，你叫什麼名字？多少歲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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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叫阿浪，二十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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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你們廣東人就喜歡叫阿什麼的，阿狗阿貓，笑死了，我叫你浪子
吧，好不。」女人很愛笑。

　　「以後想吃啥，就來這邊拿，別客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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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不，不。」

　　「你叫啥名字？」我拿了早餐，走了兩步，才想起來沒問人家名字。

9 _3 |: b' q( N# y; @& ]8 ^　　「我叫桂花，你就叫我姐吧。」

　　我始終沒敢去要人家盒飯吃，因為桂花姐不肯收我的錢。桂花姐好像知道我
的心思，到了飯點，她自己就把飯給我送了過來。有時候不忙的時候，她還會在
鋪子裡坐著，看我修車，跟我拉會話。而我看到她那邊有個不方便的力氣活，男
! @1 P2 U/ h# X  X$ x" k人不在，也不用她開口，我就過去幫她做了。

$ v5 z. I% ^; h' v& F　　一個月以後，我鋪子開始熱鬧起來了，兩個老頭一個姓戴，一個姓曠，兩個
4 u8 F! b! E5 n+ ?# Y) V人沒事就在我鋪子邊上架起棋盤下象棋。在我鋪子裡修車等著的客人，有時候也
- c0 y4 X) T, u; a" m( ^津津有味地圍著看棋，還有的就是出來散步的閒人也來看，吵吵嚷嚷地支招。

　　桂花姐的男人來接桂花姐收攤的時候，偶爾也來觀戰。老韓個子不高，有點
黑，偏瘦，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，他喜歡抽煙，煙不離嘴。

　　跟桂花姐熟了，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韓，四十歲，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
陽人。桂花姐和老韓結婚十幾年了，有三個孩子，兩個女孩一個男孩，都在老家
/ V4 P( O3 n3 g8 @0 q: v1 ^上學。桂花姐和男人來廣州有七八年了，桂花姐一直在擺攤賣早點賣盒飯，而男
' H9 A  f$ A: K2 _人是開摩的的，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吧，就是想方設法省下每一分錢，給家裡孩
子寄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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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a  w; A8 L3 h/ _1 o  G& G1 U　　韓哥的摩托車是力帆的，有點老。聽桂花姐說，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的
& A) q; n5 S8 m" e舊貨。他的車三天兩頭就得壞，韓哥捨不得買新的，只好送來我這邊修。每次我
7 V" I& F) _8 T# a& E- i3 Y. B都不收老韓的錢，就算是換零件我自己搭上，我也不願意管他要錢。

　　韓哥過意不去，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，而是給我搭把手，遞個工具什麼
的。就這樣，我的一天三頓飯，桂花姐都管了，而韓哥的車我也全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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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b8 G6 h, n- W. a) I　　那段時間我每天修完車，關了鋪子就回家，洗個澡，有時候直接就睡了，有
/ \/ ?( S& p2 T( R. h8 _時候看會書，我的生活簡單而又寂寞。我的朋友阿貴那個經常回來看我，也不幹
什麼，就是聊會天解解悶，有時候他挺佩服我的。

　　他說：「浪仔，我挺服你的，你小子心裡有根，能穩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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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什麼叫心裡有根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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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J' p* t+ W5 u  U　　「我，阿弟仔，彭志勇，我們這幫人哪個不好鬧的，就你吃得住寂寞，連個
女朋友都不去找，就知道在家裡看書，睡覺。」
  \) U' }7 z; |1 }* v6 @
9 j, t* ~+ C# \& W: o* }　　阿貴後來找了個女朋友，聽說是貴州人，歲數很小。阿貴找女朋友之後，就
* `  x8 P  K8 r$ e) o; _1 m很少來我這邊了。頂這個修理鋪自己做買賣，我還是頭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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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[) Z, t5 a; K0 |0 V$ s6 X　　店裡的活我都能做得很地道，客人沒有對我不滿意的，我收人家的錢也算公
道，所以我的客人越來越多，口碑越來越好，甚至有的摩的司機開了好幾條街都
9 {% L/ F+ v- p" j1 ?$ q* ^要來我這裡給我修，客人多了我的進項其實也不少。

　　困擾我的是一些在我眼裡不該有的費用支出，比如給地痞流氓交的「保護費
」，給城管的「孝敬」，交這些錢還是桂花姐勸我的，沒辦法，我們只是小小的
: F' J0 L3 J/ M7 R* w手藝人，抵抗不過這些噁心的社會規則。即便交了所有的錢，地痞流氓還好，城
管給我們的麻煩還是不斷。

　　我的鋪子小，修車時候只能佔一點街道，而每次城管都會罰我，一次幾十塊
，上百塊，而且都沒收據，越來越頻繁，貪得無厭，我和桂花姐都不勝其煩。

& S, [! l) ]$ z, g: r9 h　　2001年4月有一天，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兒子來我鋪裡修單車。那個人有點胖
，胖墩胖墩的，皮膚很黑，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雷州音，他穿的一身白襯衫，下
身西褲，還穿個皮鞋，那個時候我在廣州待了幾個月了，什麼人也見過，看看穿
- h6 C4 r0 A/ J3 S! @著打扮，我就能把對方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。

. I! t% i! y% L1 `　　我猜他八成是個公家人，不是公務員就是什麼國企的。他兒子很瘦，白白的
+ s; N* N% o9 q/ h，體型不大像他，但是眉眼之間有他的意思，他兒子可是個小帥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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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單車車筐裡有一大袋的水果，是梨子，因為我要修車所以他就把水果袋子拎
在手裡。他看了一會人家下象棋，覺得沒意思，就搬個凳子過來看我修車，跟我
拉回話。

　　「小子，你哪裡人啊，雷州的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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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大哥，你也是吧，我聽你說的是雷州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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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呵呵，對啊，我雷州沈塘的，你哪裡的？」暈，沒想到，遇到個同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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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D0 F  Y, |0 M1 O3 T* v0 b) T　　「大哥，我也是沈塘的。」

1 U* h; O$ _5 g  M9 y8 V. D2 Q　　「哈，真的啊，你說的話，還真是沈塘話。」

　　「小子，你哪個村的？」

　　「我是塘角村的。」

+ M% K( x4 q/ W6 T　　「哦，我是大浦村的。塘角村，我想想。」

　　「你認識楊志遠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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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他是我四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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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~9 _+ x6 u! L- _% j　　「哈哈哈，巧了，你四叔跟我一個班的同學，他現在在家幹嘛呢，他跟我同
歲，今年也得四十了吧，我們有年頭沒見了。」

9 C7 S3 K/ g* y9 u& M9 K, ?　　「對，我四叔今年也四十了，在家務農唄，農村人不做農做啥啊。」

7 ^8 ^% n+ c% o! |6 D7 I8 q　　「大哥，你叫啥？」

+ |3 t* P( L. r　　「別叫我大哥了，我是你叔叔輩的，我叫王德智，你叫智叔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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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啊，智叔，這是你兒子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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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對啊，就在那個初中上學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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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成績好不？」

+ L: P! {8 ~( J* B　　「好個屁，現在的孩子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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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A! q2 q0 |5 K& w7 ]　　不是我好容易碰到個老鄉，心裡痛快話多，而是智叔特別好跟人聊天。後來
$ K2 I& o$ q! g0 D他沒事就過來找我，看我忙著，他就去看人下棋，不忙就拉著我聊鄉下的事。

　　智叔小孩的車只是爆了胎，我很快就補完了胎，智叔要給我錢，我不要。兩
個人推來推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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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智叔，咱們都是老鄉，這點事就是幫忙了，我可不能要你的錢，要了你的
錢，回家我四叔還不揍我一頓。往後弟弟的車壞了，你就叫他直接推過來就行了
6 u5 A, ?( C0 I，別錢不錢的。」智叔看我把話都說到這了，他也不好堅持，順手把水果袋給了
6 f- f8 ?" `" _8 Y' ?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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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錢，你不收，這個你總得收吧。」
. z* W- ?4 X. I2 H( _
　　「智叔，你這算啥啊，我哪能……」
' b/ J" d% s* a, E
　　「你就收下吧，叔啥也不多，就是這些玩意多，多得都吃不完。」智叔硬把
7 t3 [- y% g5 J  }5 N5 W  R水果塞給我了。
7 u% M, h% r) F3 W
  i5 u& w. p- u5 T  \2 T; r　　「嗎的，雷州佬都一個德性，就喜歡講個義咧。」智叔走的時候，哼哼。

　　智叔後來每次來見我都會拿一大袋子水果，有時候是荔枝，有時候是龍眼，
; Y* i  |! Q! d有時候是芒果，甚至有時候給我拎來一整只的臭烘烘的榴蓮。
% {3 \4 B4 n! Z$ v
  ~: d. K7 J8 o　　一開始我還以為智叔是賣水果的，可後來覺得不對，智叔如果是因為賣不出
去送我吃水果，那水果應該都是不新鮮或者有點瑕疵的，可是每次他給我的都是
絕對新鮮的，好的。很久以後，我才知道，智叔真不是賣水果的。我自己留了兩
個梨，剩下的我都給了桂花姐，她不肯要。
- K/ ]9 I/ Y( Z5 ?
　　「浪子，你哪來的這麼多梨啊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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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一個老鄉給的。」
7 G: ?( `% V; i5 J" ]
( O0 p; z9 w6 I$ z' T& _　　「那你不留著自己個吃？」

　　「我一個人能吃得了多少啊。」

, Y- K' K2 p7 u- J8 F0 Y　　「你拿回去跟韓哥吃了咯。」桂花姐把梨收了，我知道平時桂花姐和韓哥的
日子過得緊，捨不得買點水果吃。那天桂花姐很開心，不單是我給的那些梨子，
而且是韓哥給她買了個呼機。

1 w( U( ^- q9 P( n8 v9 @　　2001年的時候，大城市裡手機都已經很普遍了，但是像桂花姐和韓哥這樣的
. @1 s# r6 U8 s7 e5 f- q1 d" X人仍然會為買個呼機而興奮不已，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和多少人聯繫，只是有這個
小東西，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大城市的人了，這個心理就像我頂了鋪子馬上就
迫不及待地買了一輛二手的雅馬哈摩托車一樣。

3 Y( `2 q2 H/ i  X8 q　　2001年五一，中午剛吃過桂花姐給我的盒飯，她就慌慌張張來找我。
" n" E* I$ @: D8 B7 ~! h
! L! E2 t! _1 E& Q　　「浪子，你鋪子裡電話給我用用。」

　　「用唄。」時間久了，我和韓哥和桂花姐的關係越來越熟，有時候他們會來
/ ]0 L- W2 r( E$ O1 B我鋪子裡回個呼機，或者打個長途回老家。我沒想到，打完這個電話，桂花姐一
# j( W; Q9 X6 Z9 M- @  F! p下子就軟了，說話都不利索。

9 j. C( f* u: B　　「浪，浪子，你，你韓哥，被，被車撞了。」這話把我也嚇了一跳。

　　「撞哪裡了，人傷得怎麼樣，人在哪裡呢？……」桂花姐好容易把事情說了
3 L$ n0 \9 u3 P3 P" h: S8 @一下，韓哥被車給掛了下，摔了，現在還在路上躺著。
5 a8 ^( L% `2 ^2 @
) X) o& M$ x2 S4 R8 D5 |0 Y　　「桂花姐，你等我消息。」
7 j  b7 H, S4 B) x7 ^
. M" f' P2 b' P2 E7 g8 f" b" \　　我顧不上安慰哭成淚人的桂花姐，急急把鋪子關了，騎上我的雅馬哈就走。
到那裡一看，韓哥的舊力帆飛一邊去了，韓哥還在地上躺著，邊上圍了一圈人，
七嘴八舌在議論。
' j  e. W7 @- B/ t: }7 A7 w/ @
+ I: q9 ~% Y1 n5 i/ \1 s　　後來我才弄明白，韓哥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走，他是被一輛後來超車的小車給
8 W3 A: ~1 Y8 M$ x8 y掛了一下，連人帶摩托車一起摔出去的。好在他車開得不快，而且車上也沒客人
車不重，所以摔得不是很重，只是腿摔斷了，左手有點骨折，其他地方都只是擦
傷。開小車的人心特別硬，出了車禍連停一下都沒停，一踩油門腳底抹油跑了。
# n0 G, w  Q2 d: M7 K

　　這件事使我對廣州城市人的印象變得很壞，不說那個開車的，而是那麼多人
8 e6 s5 j- t3 X- q" _! Y' ~; J圍觀，竟沒一個搭把手把韓哥從地上扶起來，更沒人把他送去醫院，也沒人報警
# V6 s7 {. E# X3 o，要不是韓哥求人給桂花姐打個呼機，我匆忙趕過去，韓哥還得在地上躺到不知
道什麼時候。我開始覺得，也許大城市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美好。

　　我把我的雅馬哈給鎖了，然後背著韓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去了醫院。到
* s% s' y, g3 `! K9 ~) b, N了醫院，背著韓哥做完檢查，我給桂花姐打了個傳呼，過了一會，桂花姐也來了
。幫著桂花姐辦完韓哥的住院手續，桂花姐留在病房侍候韓哥。我就走了，我得
去拿雅馬哈，還有得想辦法把韓哥的車慢慢拉回車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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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傍晚我很早就收了鋪子，我買點肉骨頭粥，還有兩個盒飯，一些水果帶上去
醫院看看韓哥。韓哥吃了一點骨頭粥，桂花姐什麼都吃不下，在我和韓哥的力勸
$ t0 a8 U3 K$ f/ w( P之下，勉強吃了半個盒飯。
/ ?3 |; j' F. ^% j
; \7 o8 p0 f0 P5 u: ]　　韓哥這次的意外車禍給家裡帶來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。由於事故發生得太快
，他根本沒看見肇事車輛的車牌號，連是什麼牌子的車都沒看清楚，所以索賠根
本沒地方索，治傷的錢只能自己出了。
" [& c. a- ^' M5 x6 r) ]$ H+ r1 f
　　這個治傷住院的錢固然是一大筆費用，但是最麻煩的事，韓哥肯定一時半會
是開不了車掙錢了，而沒他幫忙，桂花姐這邊的攤子也沒法做了，那麼多份早點
  W& M3 i$ b7 ~+ L$ H，那麼多份盒飯，她一個女人根本自己忙不開。

6 @. T! U, o! v' [　　韓哥兩口子沒有多少積蓄，房租水電，還有家裡三個小孩子老人的生活費都
在他們身上，他們是沒法停了做買賣的。他們在廣州舉目無親，能幫他們的，只
有我。韓哥和桂花姐都沒開口，我是主動幫他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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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J' w7 d/ x0 x: J3 r8 _　　那段時間我真是累瘋了，每天晚上四點鐘就得起床，騎著摩托車到桂花姐家
去幫她做早點，然後送她到街口那架起攤位，然後我自己再開我的鋪子，中午我
  C; t9 Y+ h0 [7 g: j3 G還得抽出兩個半小時時間送她回去幫她做中午和晚上的盒飯，傍晚收工我再送桂
: G. S' s* {- Z花姐回家。有時候我幹著活都快睡著了。

/ {' ~( Q+ p0 S! }! J, p, C) V( [　　韓哥在醫院躺幾天，就要我我就背著他辦出院手續了。我知道，韓哥捨不得
花那個一天就要幾百塊的住院費。韓哥回家了，可是一時半會他也幫不上我們什
% |. X6 ~4 Z$ D# Q麼忙，因為腳還是不能走路。一直到兩個半月後，韓哥的傷，才慢慢好了起來，
6 a$ v2 e4 _, J而我的生活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。

' [1 k5 n1 _8 |/ w　　我記得幫完韓哥兩口子之後的那幾天，我一下班回到家，洗完澡七點多鐘就
開始睡，一直睡到早上七點，睡十幾個小時，都還嫌不夠，那段時間我可真是累
: V) t& G" g0 n慘了。
+ y" r+ }( k/ [* k7 A
　　韓哥傷好了，得開工了，可他的車早就摔得不成樣子了。後來我還是把他的
車給修了，與其說是修車身，還不如說是換零件，整個車百分之六七十的零件都
$ ^& a8 n+ O* j換過了，我沒跟韓哥說起這個，也沒收他的錢，我知道他們兩口子，日子難著呢
。
+ C# F; C4 s9 Z* \, G) C
% \# v; g- I: }4 S　　八月十五的時候，晚上我剛關上鋪子，桂花姐就跟我說，要我晚上去她家去
& V3 h8 h7 a% [$ w/ M吃個飯。當時我也沒多想，晚上回家洗個澡，騎著摩托就去了。正好家裡有一盒
舅舅送的月餅，是冠生園的，包裝非常精美，一直沒捨得吃，我就拿上了，路上
我又雜七雜八買了點水果。

: A: z& N5 B& e' }9 M0 D2 e　　桂花姐的家離我家沒多遠，我開著我的雅馬哈，十幾分鐘就到了。韓哥和桂
! @, g& Y( n3 M( z  g" e花姐租的房子還沒有我租的大，他們沒有廳，只有一個房間，廚房和衛生間都在
5 `+ g2 q6 R$ |$ v$ i0 r0 ]0 w5 R房間外面，房間不大，外面的廚房倒是很大，正好方便桂花姐做各種各樣的餐點
。
7 b9 e, c) c1 t/ q1 T+ l3 C
) u, v" c: W, Q3 C/ Y  g6 \+ k　　我沒想到，桂花姐竟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擺在他們的房間裡，有炸大排，
2 a/ @9 z  ?2 J3 y5 s. f* V有辣子雞，有燉肘子，還有油悶大蝦，清蒸魚……韓哥還備了兩瓶杏花村。

　　「浪子，咱倆先乾一杯。」
0 a1 R. _( H4 q8 [) u1 U9 R
　　「哥，我不會喝酒。」我家沒人喝酒，因為我爹常說，喝酒誤大事哩，記得
0 K2 v. w4 [% i( }8 F+ K; R我二哥初中的時候偷著買白酒喝了一回，醉了，後來被我爹知道了，差點沒把他
腿給打折了。
$ k$ V  |1 G0 z9 P
; A( Q! R- }$ Q- [　　「老爺們，怎麼能不會喝酒，來，多少跟哥喝幾口。」韓哥既然都那麼說了
，我也不能說不了，而且這是廣州爹可管不著我了。我硬著頭皮嚥了一口，白酒
的味道就是辣，而且燒，這種又燒又辣的感覺從口裡一直燒到心口，特別難受，
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，桂花姐和韓哥都看著我笑。
$ T1 ^2 _% ^; J# v" b3 U% `, t
9 `/ y, i& n1 ]/ r　　「浪子，今天叫你過來，一是一起過個中秋節，你那也是一個人在家，不如
; k( f/ ]! R' I; M+ Q" Q跟你姐和你哥一起過，姐給你弄點好吃的。這二來，姐真的感謝你，前段你哥摔
  s0 g" A( m1 e# t成那樣，送他住院，還來家裡幫著幹活，沒個男人，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，現
在好了，你哥的腿也好了，事情也過去了，謝天謝地。」

' m9 k1 f4 t8 j　　「浪子，來，姐跟你乾一杯。」我又灌下去一小杯。
% Z$ W7 v% W8 L1 V
　　一大桌子菜，我們三個人基本沒怎麼吃得動。我就一開始喝了兩小杯，之後
: {- S( p9 J. q' v, A# i5 j基本上就是韓哥和桂花嫂自斟自飲，他們都是有酒量的人，而我只是偶爾陪一小
口。

& C6 i: g+ @& F2 U9 O　　韓哥和桂花嫂都很難健談，我們就聊家裡那點事。韓哥和桂花姐說他們的三
個孩子，而且我說的是我爹，我兩個哥哥嫂嫂，也談我在學校的日子。到後來我
7 }: O7 Y6 Q' n$ ?) o們三個人都微微有點醉了。
* L# {- I$ b: t" s2 }
　　「浪子，你嘗過女人什麼滋味不？」韓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。
2 u0 @# T) K6 k
' v  k6 |: y2 v# k* z) c1 X3 _" }　　「還沒呢。」

+ B5 N1 ?3 \, J/ d　　「你沒交過女朋友嗎？」

  z: e2 I# v0 w7 j7 H  {; h　　「沒。」

9 Z* Q- G' X) g　　「那今天晚上，你嫂子陪你玩一玩好嗎？」說真的，韓哥這話差點沒把我的
( }& y, a, s( o" m6 i( l酒勁給嚇沒了，但是我覺得韓哥不像是開玩笑的。

　　「浪子，你喜歡姐不？」
. ?5 G% p# X: L5 K. y1 w3 V
　　我突然發現，其實桂花姐人很漂亮，她喝了一點酒，白白的臉上泛起一朵紅
$ a9 Z6 v, p# }雲，桂花姐的眼神非常嫵媚，不，應該說是嬌艷。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桂花姐
的身材，這一天她沒有繫著圍裙。她是個豐盈的女人，胸部很大很大，她的脖子
雪白雪白的，桂花姐是個女人，是個很漂亮的女人。

' v4 }) U( d! {" Y# w. n& @　　「喜，喜歡，姐，我喜歡你。」

　　「浪子，姐也喜歡你，姐不想瞞你，姐早就想讓你在姐的身上做回真正的男
5 P; L  y' g, R! _* Q9 q2 o% h人。」

( O. y% @4 f) P& x8 h. u　　「浪子，其實姐早就想叫你來家裡了，可是你哥和姐一直在猶豫，你還是個
6 O( J+ z& @7 P. c! @& I& Z/ X4 y孩子，一個好孩子。還有，姐喜歡你，你喜歡姐嗎，要知道，姐可比你大了整整
# Y" Y+ d0 V6 V/ }# a十四歲，姐已經是個老女人了。可是姐願意服侍你，姐想讓你做個真正的男人，
浪子，你願意嗎。」
/ @0 t9 |6 y9 u
　　「姐，我願意，我喜歡你。」
& L6 {) v5 C" c9 t! V: l
　　桂花姐房間的燈很亮，韓哥，我，還有桂花姐都脫了衣服坐在床上，桂花姐
躺在韓哥的身上，而我跟桂花姐面對面做，飯桌上面一片狼藉，可我們根本沒空
去整理。
$ @) s9 j2 p3 z& k7 t
0 Q' K- {+ ?4 l8 `/ Y: E　　桂花姐絕對是個尤物。她全身的肉特別白，雪白雪白的，而且皮膚特別滑，
% e) L, W2 O0 j, r3 N' u( `$ W特別嫩，就像十幾歲的少女一樣，花一樣的美。桂花姐的乳房很大，乳頭硬硬的
( B% w. u- B, V/ \* \. ^7 H6 O，紅紅的就像兩粒可愛的小櫻桃，因為長期辛勤工作，桂花姐的腰間根本沒有一
點點的贅肉，她的腰顯得很健美，很有活力。
: i# K: a) a/ x4 S
　　桂花姐的陰毛非常茂盛，而且黑亮黑亮的，整個陰阜就像片肥美的草原，桂
, N" P1 N/ n* l% ^# y花姐的小穴在大腿間若隱若現。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裸體，一時間竟不知道
自己該怎麼辦。我一把抓住了桂花姐左邊的豪乳，我有點太用力了，弄疼了桂花
. k1 n& w, s% z) t9 J2 ?姐的乳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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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桂花姐笑了笑，並不在意我的毫無經驗，她轉過頭跟韓哥說：「哥，你教教
浪子吧。」

　　書上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是一本書，而每本書都有自己的情節，有自己的高
潮，也有自己的低谷，有跌宕起伏，有歸於平淡，總有一些精華，女人身上的敏
; V; w* H8 D( \1 q+ b% L% U1 l感帶無疑就是書的精華部分。
) m2 j4 b/ P2 w# o3 C/ [
: w8 ?+ O* I% C  v4 ^  O+ x# r　　桂花姐這本書，我只是個初讀者，而韓哥絕對是熟讀者，這本書他已經翻閱
; ~( L4 K- p( f* _' l5 X了半輩子，一個字，一個標點符號他都爛熟於胸。
* Y, h, g. E  Y" w+ }
% `6 Q. j5 F' _+ a* V8 Q7 q# B　　那晚上韓哥特別耐心，他教我如何親吻桂花姐的耳垂，脖子，撫弄她的乳房
' T- J( A4 e5 @, B; u，刺激她的乳頭，撫摸她的大腿內側，刺激桂花姐的G點。

( K# {0 k& Z  c. K' S( G　　每個處男第一次性愛都會草草收兵，不盡人意，而我絕對是個例外，因為與
4 W  j0 m. m7 _( M" k其說韓哥和桂花姐是我第一次性愛的夥伴，第一次3P的同玩者，不如說是我人生
中第一對完美的性愛導師，我從他們身上學的，可能是他們一生性愛經驗的積累
。

　　「浪子，想玩姐的那裡不？」
7 ~0 d0 N2 z: F2 a
8 l+ ]  c+ K. |- z7 _0 t" X　　「想。」
) d3 K3 y  T$ ?2 V/ h
　　韓哥把桂花姐的屁股抬高，桂花姐把大腿張開得大大的，我一俯身，我的鼻
尖幾乎快碰到了桂花姐的小穴。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人的私處，如此清晰，如此
靠近，如此讓我心潮澎湃。
0 b5 W4 ~! ?# m% x
　　桂花姐的小穴很美，她的大陰唇很肥厚，顏色鮮紅鮮紅的，與她的雪白雪白
3 k# ?# u- ^  }5 T( }" p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她的陰蒂很大，而且非常敏感，她的陰道口很大，韓哥
. h! h8 m- l" V& u用兩根手指能把它撐得很開，像個小小的肉洞，畢竟桂花姐是生過三個小孩子的
人了。
1 N" }4 v" W- X9 m9 a- M
% i8 _3 P8 e0 E, X. J' w8 l　　桂花姐下體很乾淨，也許是剛剛洗澡，並沒有書上說的中年女人常有的什麼
白帶或者陰道粘液之類的東西，幹幹靜靜的。味道也很好聞，我以前總有個印象
，女人的那裡應該是臭臭的，帶股尿騷味。
) v  c5 y1 _1 G$ w
! q; x) J( j4 p+ k# }  |/ g" w　　但是桂花姐的下體的味道不是，有些尿騷味，但是不重，更多的是一股既不
是少女的那種淡淡的花香香甜味道，更不是熟女的那種熟透的水果濃郁果香味，
而像是一種糧食香味，就像新鮮的，剛出爐的饅頭香味一樣，甜甜的，淡淡的，
; z: o& {+ H, L' \5 A* r# P9 r聞著特別舒服。
- V% z7 Q9 E3 s7 \
　　其實性愛就是一種「食物」，食物滿足我們的胃口，性愛滿足的是我們的肉
9 t9 s' S! v- a, a3 M慾，缺少性愛的感覺，也是一種「餓」。桂花姐是個「餓」著的女人。

　　我和韓哥兩個人四隻手不停地刺激桂花姐身上的敏感帶，桂花姐是個很敏感
- `1 q: }' c* A# v) z3 Y的女人，她的下體很快就出水了。我的雞巴先插入桂花姐的陰道，可是一時間也
許是急躁，更可能是沒經驗，我居然半天找不到插入的地方，硬邦邦地捅的她很
痛，最後還是韓哥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雞巴送進了桂花姐的陰道。
$ ?/ {: Z) _) [" Y! @
　　韓哥從後面菊花那裡插入桂花姐的體內，後來我才知道這種三個人玩的性愛
' S9 ?+ |9 t. y/ K6 _" _叫做3P，而這個姿勢叫做三明治。我判斷韓哥經常走桂花姐的後門，因為桂花姐
9 Z( G  \- H7 Y- R3 H% s的菊花並不是很緊，跟她的陰道一樣。他們從未玩過像這天玩的3P，因為我和韓
3 E3 P/ v- {  B( A哥，桂花嫂第一次玩，始終找不到三明治三人配合的快感。

" E5 q% L& ], C6 p( C2 T- V9 [　　我們抽插完全沒有規律，有時候我快，韓哥慢，有時候我慢，而韓哥快。韓
哥的身體很瘦，而且皮膚很黑。他個子也不大，但是雞巴卻非常健碩，沒有我的
+ K$ K) `3 H+ ~長，但是比我的要粗上一圈。

　　我們每隔一會都會互相換一下位置，我的雞巴無論在桂花嫂的陰道裡還是在
菊花裡甚至能感覺到韓哥抽插強勁的力量，韓哥很會控制自己的雞巴，他的活動
% o0 M8 [9 J0 T非常有節奏感，而我卻是一味的猛頂猛衝，毫無做愛的美感。
- Y6 E! {7 K- F, c4 J7 M/ A2 U
　　我應該是在體外射精的，可是我沒忍住。桂花姐和韓哥都不在意，原來桂花
姐早就帶了節育環，並不擔心會懷上我的孩子。我和韓哥都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射
了精液，我先射，十幾分鐘以後韓哥才射，他把桂花姐送上了高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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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p" X4 |6 b1 q5 @　　我每次的射精量都很大，後來桂花姐拿我打趣，浪子是個純爺們，每次射那
4 }5 e' O4 d  u- I/ Y/ ^$ C個東西，都能射一小杯。而韓哥的射精量不大，但是很濃。我和韓哥的精液同時
充滿桂花姐的陰道內部，那種充實感是無法言喻的，剛做完愛，桂花姐竟然閉上
了眼睛，完全沉醉在性愛的快感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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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和韓哥都趴著，我們每個人都用兩根手指拉開了桂花姐的陰道口，後來我
- h5 \; l2 l0 P) e0 J, h發現，我竟然養成了跟韓哥一樣的怪癖，我們都喜歡看射精以後女人陰道。我們
" a2 f2 c+ C+ a- ~  k% A" W! ?兩個的精液夾帶著桂花姐的淫水，就像洪水一樣，一洩而出。我們鬆開手，桂花
& x2 ?0 M0 r& b. P姐的陰道口還是自然開得大大的，一時間無法合攏。

　　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玩三明治玩到夜裡十二點才相擁而睡。我和韓哥每人都
至少射了三次。我之前從未看過色情影片，甚至做愛的過程都只是在書上讀到過
，而真實的性愛跟書上多描繪的，完全是兩碼事，而韓哥兩口子也沒看過黃片，
甚至黃書都沒讀過，而後來我看過日本歐美的AV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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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發現我的三明治姿勢玩法基本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，我們三個人，一個修
  j: t; |: g( r3 l- ~車的，一個賣餐點的，一個摩的司機，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完成
了一次美妙的3P性愛。性愛，也許就是人的本能，不管是普通的一對一，還是3
6 \- b% B& z7 xP，還是複雜的多P群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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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U8 l) Q0 ~0 W9 G6 T　　十五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。月光透過窗子撒在桂花姐的床上，我們三個，桂
花姐睡在中間，我睡在外面，韓哥睡在裡面。我們都沒穿衣服，只是蓋了一張薄
9 `" T7 F+ m3 e! X薄的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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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和桂花姐的身體都很白，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白嫩，而韓哥的身體顯得
& K0 _2 N: V7 \2 t5 x. H& J6 i黑，兩白一黑的裸露身體共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景顯得非常淫靡，但是又非常完美
，是那種性愛的完美和諧寫照。

　　我久久無法入睡，桂花姐沒有聲息，而韓哥打著呼嚕睡得正香。過了許久，
5 a8 d0 d3 H& S7 q; Z% _! Y% ]我聽見桂花姐在我耳邊低低聲問我：「弟，你累不？」我搖了搖頭，沒說話。
! s, F) b  H" X. i3 y+ x  }
- _1 [$ M  t- r  G7 f　　「那跟姐再玩一次吧。」

　　桂花姐翻了個身壓在我身上，她把左邊的乳頭送進我的嘴裡，我慢慢地用舌
4 r9 H& r  g% g尖吮吸著桂花姐的大乳頭，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乳頭的根部，剛做了幾次三
明治，在韓哥的指點下，我的技巧已經進步很大了。

　　我的兩隻手拉開了桂花姐的陰唇，我不停地觸摸她的陰蒂，甚至用手掌來摩
擦她的整個小穴。我的手濕嗒嗒的，不清楚到底是桂花姐在我的撫弄之下流的淫
水，還是剛才殘留在桂花姐陰道內部的我和韓哥的精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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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T5 i5 |' J3 p1 `/ {" D　　我們兩個都不出聲，桂花姐連呻吟都沒有，我看得出她在忍著，我們都不想
吵醒韓哥。儘管之前我已經射了幾次，但是我和桂花姐這次做了很久，兩個人才
達到了高潮。

　　儘管我知道韓哥不反對我和桂花姐做愛，甚至是鼓勵的，但是聽著他的呼嚕
) d# C% r3 x- H) @" Z聲，我的雞巴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出入，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偷情的快感。我射
精之後，桂花姐又躺回床的中間去了。我意猶未盡，又玩了一會桂花姐的咪咪，
* ^, j/ L' W  a+ F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。

　　我睡的時間並不長，應該只有不到三個小時。我隱約聽見桂花姐起床穿衣服
的聲音，桂花姐要起來去廚房做早點了，我們玩了一個晚上，可是日子還得繼續
，生意還得做。我也起了身，穿好衣服去了廚房。我到廚房的時候，桂花姐已經
生了火。
2 B3 {! L1 `+ S" [* H2 P( R7 U
　　「浪子，怎麼不睡了？」
5 |. N3 `7 e1 e
. v; I1 `# [/ ?# f5 @0 Z1 `! [. }, y　　「睡不著。」

　　「也好，那你就幫我幹點活吧。」

　　過了一個晚上，我和韓哥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，隱隱約約
，韓哥和桂花姐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，叫我干個活根本沒必要客氣。
# t$ r( x( w% v" z+ x" @$ M+ v而我自己也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裡，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。我幹了一會活，沒吭
聲。

) k. E% G$ n+ W2 h4 Z　　韓哥傷的時候我一直在幫桂花姐做早點做盒飯，我手腳也很快，所以桂花姐
7 b; n# B/ Q- `# E9 ]3 s( T: d$ @; T, ~沒去叫韓哥起來幫忙，玩了一晚上，我這個小伙子還行，韓哥四十的人了，又喝
3 u9 Q# j7 T0 g2 F  F' r點酒，確實累，我們盡量讓他多睡會。

　　「浪子，你怎麼不說話，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？」
$ |( ]  v) y% A" G
$ Q# K" v1 z6 t& H; J2 R2 i　　「浪子，你一定在想，你哥和你姐為什麼昨晚上為什麼會跟你玩那個對吧？
」

; ]1 `  t2 V( V9 d1 I8 h: G! S. K　　「你在想，你最近幫了哥和姐的大忙，哥和姐這只是報答你對吧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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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其實浪子，你別這麼想，你幫我們，我們心裡有數，這個恩德我們將來會
$ M. w+ Y3 w2 Y8 k9 o7 |3 L加倍還給你。但是這跟姐願意跟你睡，服侍你沒關係，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。你
哥和你姐跟你玩，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你，想讓你在我們這裡當個男人，堂堂正正
的男人。」

　　「浪子，你歲數小，可是你心裡有根哩，姐真的特別喜歡你。」

. M6 p) c. k: F# E& k* {4 l　　我們弄得很快，沒到六點半，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弄好了，裝到了三輪車上
6 _9 d, N9 S* _5 P" K6 P) m- j4 B8 ?. I。桂花姐叫再睡會，到了七點多一點她在叫醒我，我們一起走，我去開舖子，她
: g7 n$ m8 s; n  P: L( }# x去架攤子。可是我沒什麼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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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A: X0 e; J1 `: @# N5 u& `　　「要不，浪子，我們再玩一下？」

7 d$ I+ V* ?9 g; P* N7 H) z) R　　「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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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C  N1 Y& u6 H* M' N* q& c　　這次我們沒有回房間裡，而是在廚房裡做。怕影響左鄰右舍，我們把廚房的
燈關了。我們上身的衣服都沒脫，我只脫了我和桂花嫂的褲子，我把桂花姐整個
  _. I6 H9 F4 k5 |: E抱了起來，然後用雞巴從下面插入桂花姐的陰道。

　　這種站姿的抽送非常耗費體力，桂花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之上
，而且雞巴的抽插沒有什麼力度。這麼玩了一會，我忍不住把桂花姐扔到了一個
+ ?& C- {' c& R( N5 j8 M桌子上，把她的屁股抬得高高的，然後再慢慢地推送。

9 }4 t3 {# B+ S) ], d% b( f& Q　　也許是射過了很多次，這次我只射出了幾點精水。我開了燈，想看看桂花姐
下體流精液的情景，可是我們一看，差點笑出聲來。

　　原來關了燈，兩個人又都是情到濃處沒在意，我竟把桂花姐扔到面板上了，
結果兩個人的下體全沾上了白白的麵粉，一塌糊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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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桂花姐從沒有一晚上如此激烈地形交過，陰道都有些紅腫了，我和韓哥的精
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合不上的陰道口流淌出來，這些淫液混合了麵粉成了粘粘
的塊狀的濕濕的小面塊，到處沾在我和桂花姐的下體。這個情景非常得淫靡，但
; c) i5 G2 g% y/ t/ q4 F是又給人特別的，異樣的性趣。